惠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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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水仙】秦王选妃(八)

一句话简介:曹恭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,听秦王讲他前任的故事。

(05.29已改tag)因为这个玩意儿后面已经越来越与原作们无关,所以每章tag是演员+mzj48+角色。不过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把角色tag也删了因为我太泥了可能会影响整肃女孩……(如果污染了tag请务必告知我会删除相关tag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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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曹恭被留下来侍疾。按理说秦王后宫不缺人手,侍疾这种私密的事原不该由一介外臣来做,但架不住秦王和秦无炎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:王上在床上西子捧心咳得天昏地暗,毒公子则无缝切换到颜烈模式,对着曹小翰林满脸诚恳唬得天花乱坠,说什么自己要去太医院帮忙研制王上后续的补药,如今普通宫人又信不过,挨个点数下来,侍疾一事只能交给王上最信任的曹公子来做了。庞郎倒是在旁边热情洋溢地表示:“无炎,你去忙吧,这里就交给我好了,我一定把秦王照顾得好好的。”却又被秦无炎飞了个眼刀过去:“就你这毛手毛脚的,万一将王上磕着碰着,如何是好?还是需要曹公子这般知冷知热的贴心人,才能将王上照顾得妥帖。何况,王上中毒前还记挂着曹公子的祸福安危,想来如今王上蒙难,曹公子也必不忍心径自回府、将王上弃之不顾的。”

秦无炎不过三言两语就抢占了道德高地。曹恭听得一愣一愣的,终于还是着了毒公子的道儿,点点头应了。秦王向来很会抓住机会干大事,打着自己重伤未愈的旗号,连晚膳都要人用勺子一口口地喂,问就是身体虚弱手脚乏力拿不得东西。当然,他还会时不时吩咐曹恭自己也吃一些。这听上去是王上体恤下意的体现,曹恭理应谢主隆恩才是,可惜全程秦王都面带笑意地看着他,好像在看一只会自己乖乖进食的宠物兔子,这让曹恭愈发感觉惶恐不安了。等到漫长的一餐终于侍奉完后,曹恭只觉无比地疲惫——不管是精神上的,还是身体上的。

秦王很懂得张弛之道,见曹恭面带倦意,又碍于身份有别不得不强打精神照顾自己,便有意吩咐他去架上取些闲书来念给自己听。这个差事倒是简单,总比谨言慎行地陪王上闲谈好多了,至少不用担心踩雷。曹恭心下一松,便专心念起杂书来。他拿的是本游记,记载了海内许多名山大川,亦兼有作者游玩时遇见的许多趣事。曹恭的声音如山泉般清冽干净,不徐不急,又兼之平日里饱读诗书,句读音韵均吞吐得自然顺畅,听起来叫人舒心极了。此书遣词造句甚有野趣,他越读越是入迷,眼睛都黏在了书上,却没注意到自己也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。待得一卷念完,桌上的红烛已燃了大半。曹恭顿了顿,想要将书暂搁在一边,刚一动作,却见秦王正凝神注视着自己,不知已看了多久,不由得惊道:“王上,臣方才……”

秦王不想听他说什么照顾不周之类的赔罪话,便语调轻松地打断道:“曹恭,你可曾见过这些景致?”

曹恭道:“臣幼时家乡遭了洪水,一路同大哥流浪他乡,后来又独自雇车上京赶考。虽从未特地游山玩水过,但也算走过不少地方,确实到过其中几处。”便将那几处地名讲了。

秦王又问:“也同那写书人是一般心境么?”

曹恭摇头,垂眉自惭道:“回王上,臣不过是个俗人,途径山景时只满心想着赶路,鲜有停下脚来赏景的时候。”

秦王道:“这有什么,我从前也同你一样。你说的邺城,我从前也去过。那个时候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似乎有什么不方便讲的事情。曹恭脑中灵光一闪,瞬间明白了个中缘由,正要开口将话题引到别处去时,却见秦王自嘲地笑了下,说:“想必你也知道,我同安庆绪的那些陈年旧事。”

他没说明是公事还是私事,曹恭也不好表态,只含糊应了。秦王接着道:“那年我领兵去邺城,便是去捉他的。那时国内动荡,又恰逢我祖父病重,大秦军心萎靡。祖父他……是个坚毅果敢之人,便是在病中也不忘国事,在我带兵出征之前,握着我的手,吩咐我亲手摘下安庆绪的项上人头,以振军威。”曹恭看着他,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话。沉默片刻后,秦王只说了一句:“但我没杀他。”

先王是在秦王从邺城回返途中病逝的。先王薨后不久,前太子连王位都没坐上过,也在丧期里跟着去了,据说是哀思过重而致。那时秦王虽然早已被立作嗣子,但其人尚未回京,子傒便乘势起兵作乱,差点就要登上大宝,还是秦王带着秦军和前燕旧部杀回京畿,才得以从虎口夺食,子傒也因战身死。这一切不过只是前年的事,虽然官方有意淡化,曹恭却还记忆犹新。此事干系重大,他原本不该答,但见此时秦王脸上竟流露出了难得的怅惘之色,曹恭怔愣了一刹,到底还是轻声道:“王上毕竟是有情之人。”

“情?”秦王重复了这个字,有些失笑:“你可知,我是如何一次次地拒绝他,又一次次地刻意接近于他……他才是至情至性之人,而我,终其一生,都不过只是在做秦王罢了。”

曹恭敛目道:“情之一字,含义颇丰,男女之爱不过是其中一种。王上有好生之德,留得燕王性命,又劝降十万燕军,这未尝不是大爱柔情。”

秦王反诘道:“你又怎么知道,我收服燕军,不是为了日后为我所用?”

“人做一件事时,本来就不会只有一种原因。”曹恭抬起眼来,看着秦王的眼睛:“就像,王上对臣百般赏识,也未必真是只为了臣这个人本身。”

这个人看起来呆呆的,实际上却比秦王想得更聪明些。秦王眉梢微挑:“那你意下如何?”

曹恭坦然拱手道:“臣说过,愿提携玉龙为君死。能为王上所用,是我为人臣的荣幸。”

秦王端详了他片刻,这才缓缓说了句“很好”,又道:“不过,我看中你,可不只是为了你有用。”他看见曹恭的眼神里略微显出点惊异来,不由失笑:“你自己不也说,人做事时,远不止一种缘由么?……朝堂上的堪用之才数以百计,便是你宴上见到的那几个宫人,也算是各有各的用处,我却没那个闲情去宠爱他们。曹恭,我说我心悦你,这话是做不得假的。”

曹恭便又在不经意间露出那种迷蒙小白兔的神情了。“可臣并没有对王上……”他看了看秦王的脸色,大概是怕惹怒圣上的缘故,并不敢再多说。其实,秦王一直神色如常,毫无惩戒他的意思。

秦王叹了口气,说:“你怎么这么怕我呀。”他说话的声音很低,听上去好像情人间的呢喃。他伸手去拢了拢曹恭耳边的长发,感觉到手指触及之处那片紧绷的皮肤,不由得想起了从前同睡一张床时身边僵直的秦无炎,便道:“你是不喜欢我。”

没有哪个下属敢说自己不喜欢老板,尤其是当老板能随时炒你鱿鱼、要你性命的时候。曹恭连忙摆手:“不是的。”

秦王说:“是真的不是,还是不敢说是?”

曹恭低下头,不说话了。

秦王便笃定了:“你还是怕我。”

他收回了停留在曹恭发间的手,微微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来,声音轻得像是叹息。曹恭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恭谨模样,但心里微微有些酸涩,又有些愧疚,他觉得秦王很好,但他也同样觉得,自己是没办法回应秦王的感情的,至少现在不行。

秦王温声安慰道:“不要怕,我不是那种会托公报私的人。也不要觉得我可怜,或是觉得对不住我。同情与内疚,绝非我所求。先前那些事,是我孟浪了。”

曹恭想让他宽心,便小声说:“我没怕。”但其实声音在抖。秦王又笑了,觉得他可爱:“也不必为了宽慰我,而去说假话。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在我面前,没必要藏着。”顿了顿,又说:“左右也藏不住。”

曹恭的头缩了缩,嘟囔道:“王上英明。”这句话说得倒很自然了,像小孩子赌气似的。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。

秦王努力在曹恭发现之前收敛起自己的笑意,又说:“这两年来,我对安庆绪,也是你刚才那样的心情。”

这倒是很推心置腹的话了。曹恭觉得,人家对自己真诚,自己也该同样以诚待人,便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秦王。

“他就像是一只追逐着泡影的野狗。从来没有人爱过他,所以对他人的善意就格外执着。只可惜,他以为的一切,全是我骗他的。”秦王道:“我骗他骗得太久了,从小到大说的那些话,我其实从来没有当真过,他却全都信了。……那日我兵临城下,将邺城围得水泄不通,原本是要奉祖父之命来个瓮中捉鳖的,但他一听到我来,便急急忙忙奔到城墙上来看我。他头发很乱,一身黑锦红绣,除了护心镜以外什么都没带,他就这么站在垛口看我。邺城的城墙很高,那是弓箭手射不到的高度,但我知道,就算能射中,他也不会怕。就像我知道,就算我单枪匹马进去找他,他也不会动我分毫。他看到我的时候很高兴,他站在城墙上,当着两军对阵的面,大声地说,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,说他反唐都是为了我。曹恭,这话,你信吗?”

曹恭突然被点名,想了想,坦诚道:“旁人我是不信的,但中宫他……至情至性,不似常人。”

秦王摇了摇头:“你还是不够了解他。”他望着桌上的茶具出神,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陈年旧事:“当年他在唐国过得也不好。在外,李氏对安氏猜忌颇深,而安氏也早有反心。在内,他父亲性情暴戾,常以雷霆手段惩戒他,从前有一次,仅仅是因为他同我这个受唐宗室厌恶的质子走得太近,他父亲便将他关在地牢里,命令好几个下人连续鞭笞了他十数天,直打到他认错为止。”他嘴角隐隐带着苦涩的笑意:“他性子是太倔了些,若我是他,便早早地虚以委蛇,韬光养晦,以待来日。”

曹恭道:“人各有道,韬光养晦是大智,心贯白日是大勇。”

“你对他评价倒很高。”秦王笑道:“他今日那样对你,你难道不怕么?”

曹恭老实道:“我也怕王上,但王上在我心里,也同样是人中龙凤。”

秦王笑了,又续道:“总之,他过得不好。但在他父亲那十几个儿子里,他算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了,兼又常年混迹兵营,极善骑射,安氏从前的江山,有一半都是靠他打下来的。他既得父亲倚重,起事后便得封燕王。不过,他同其父结怨已深,加之当时其父偏宠新妾,又奉新妾幼子为福星,更暗自拟诏欲立为嗣子,安庆绪得知此事后,便将他父亲一刀杀了。如今,你还觉得,他反唐是为我么?”

曹恭道:“他做事也同样是有许多缘由的,或许真有三四分是因你而起。”

“为不为我,我不清楚。不过,你这话倒说得没错,这导火索确实是因我而起。”秦王宴然道:“他弑父那日,我便藏在他府中,他特意拉我去看他杀人,只为了叫我怕他。他真是个傻瓜。当初,他是瞒着父亲,偷偷将我劫来的。他父亲发现了,叫他亲手杀我祭天,他便刺中我的肺部,有意叫前燕上下以为我死了,其实却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一夜,让我秘密地在他府邸的地牢里养伤。他那时真得意,好像抓住了我这个泡影,就抓住了自己全部的人生似的。其实,人生是很多面的,有太多他意想不到的事了。他总是会为他喜欢的人付出一切,他那么天真,连我都不明白为什么。就算是拘着我禁着我,他还是会照旧安排下人过来服侍,那个下人认识他父亲身边的近侍。他还怕我寂寞,给我打了一把上好的焦尾琴,只因为想听到我从前做质子时演奏的琴音。琴声玄妙,铮铮作响时,有短兵交接之声,古时曾有人以琴音遥遥传令,以破外敌。你猜,是谁设局让他看见了那份秘密诏书,又是谁,在他父亲沉睡之时,安排近侍假拟上意传他进宫的?”

他还是那副克制柔和的君子式的微笑。曹恭看着他,却只觉脊背上汗毛竖起。秦王注视了他几秒,见他连嘴唇都抿得发白,这才幽幽道:“所以,为君王者,须修无情道。哪怕曾经心中有情,待得负尽天下人后,也便无情了。”

曹恭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。秦王没管他,只继续说:“那日我孤身进了邺城,身边只带了两名亲兵。他下城楼来接我,我才发现,他连鞋都没穿好,一直用脚背半坠不坠地跻拉着。他的脸比从前白了些,身体也瘦削了些,比你今日见到的样子要纤弱得多,或许是没穿盔甲的缘故,也或许只是酒色财气耗人精力。听说,燕祚将尽的那几个月,他每日只是喝酒,喝完了酒,就叫舞姬上来献舞,若有哪里不合心意,便一剑将人杀了。邺城里每个人都怕他,他活成了他父亲的模样。”

曹恭仍只是听着,很难想象安庆绪纤弱的样子。他分明该是一只凶狠勇猛的狼,怎么在秦王嘴里,却像一只终生都在流浪的小狗?

秦王道:“我去劝降,你猜他对我说什么?”

曹恭猜不出,便安静地等他往下说。秦王便说:“他先是不肯,叫我做他的王后。后面又说,想同我做一对普通的农门子弟。其实我们都知道,除了做秦王以外,我不肯做任何别的事。他问我,为什么人不能活在过去。他确实很傻,他不知道,他最快乐最自由的几年,正是我人生中最不快乐、最不自由的时候,所以我注定是不会喜欢他的。最后,他哭了——他总是哭,比你哭得还多……”曹恭很想说,自己最近并不常哭,至少没有在秦王面前哭,但秦王显然不打算跟他拉扯这些,只继续怔忡道:“他掉眼泪的时候,看着很可怜。人人都说他是个刽子手,说我是个贤君,但在他面前,我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有负于他。他答应我归降,我则答应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,同我一直待在一起。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交易,甚至还为此写了契书,就像市坊商户分割财产那样,荒唐极了。我觉得,他早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。”

曹恭没说话。秦王又安静地独自坐了一会儿,最后说:“那天晚上,邺城的月亮很圆,夜雾很浓。我也是个俗人,看着远处山峦起伏的轮廓,全没有方才游记里写的那些赏玩的心思,我只是想,安庆绪一路且战且退才避进了邺城,那山里不知藏了多少士兵的尸体。死那么多人,太可惜了。”

曹恭低声道:“……所以我觉得,王上到底是有情的。”

秦王又笑了,不以为意道:“听了这么多,你竟还以为我是个好人。”

曹恭正色道:“我不觉得王上是好人,因为我不觉得人能单纯地分出好坏来。不过,臣以为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王上手段有亏,但心意是正的。昔日人屠坑杀数万战俘,而您却在先王压力之下,仍留得中宫性命,又招降十万燕军,谨杀慎罚,已是仁义之举。至于假传密诏等事,不过是乱世争斗使然,为求自保而已。”

秦王看着他,他的目光坚定而清澈,想来这番话确实是肺腑之言。秦王一时心底五味杂陈,也不知该说什么,最终只是轻声道:“夜深了,你我都歇下吧。”






TBC.

雷多不怕,债多不愁。我已经从最开始人工造雷还会羞愧的四有好青年,变成了一个“我就造雷来呀来呀来劈我呀”的网络嘻嘻怪。

本章秦王本来有一次doi的机会,被我给毁了,教训就是请不要在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时候对着现任怀念前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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